- 城市生态
- 文章编号：1009-6000(2004)03-0043-04
- 中图分类号：F592.1 文献标识码：A
- 作者简介：金磊，中国灾害防御协会副秘书长，北京市人民政府专家顾问团专家，《建筑创作》杂志主编。
- 中国发展生态旅游的研究与思考
- Research and Reflection on the Development of Ecological Tourism in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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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磊
- JIN Lei
- 摘要：
在旅游已成为世界最重要的经济活动的今天，生态旅游始终是世界旅游组织（WTO）关注并推荐的焦点。本文从介绍国外生态旅游之一个案入手，研究中国生态旅游存在的问题，探讨了中国发展生态旅游的思路。 - 关键词：
生态旅游；可持续发展；生物多样性； - Abstract: Tourism has become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economic activities for whole world. Ecological tourism has always been the focus for the World Tourism Organization (WTO). This paper makes an introduction of the cases of the foreign ecological tourism planning and analyzes the problems of the ecological tourism in China. It also discusses how to regulate and develop the ecological tourism in China.
- Key words: ecological tourism;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biodiversity
- 生态旅游也称“绿色”旅游，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初。国际生态旅游协会（TIES）和国际自然与自然保护联合会（IUCN）认为,生态旅游就是对自然区域负责的旅游，是到相对未受干扰的自然区域的旅游和游览，目的是享受和欣赏自然（以及其他附带的文化因素——过去和现在的），让游人在良好的生态环境中探险猎奇、休闲度假、游乐健身等。同时通过旅游活动，了解自然，体味生态，丰富知识，进而增强生态意识，更自觉地关爱自然、保护生态。可以说生态旅游是一种科学、文明、高雅的旅游形式，能促进环境保护，对旅游者的负面影响小，可以给当地居民提供社会经济利益。据资料反映，近年来，全球生态旅游的年增长率高达30％，是各类旅游形式中发展最快的一类。我国生态旅游也步入了快车道，2002年全国进入森林旅游的游客约为3亿人次，其中仅到森林公园旅游的就达1亿人次。毫无疑问，随着社会的进步，经济的发展，城市化步伐加快，以及人们生活水平和科学文化素质的提高，生态旅游必将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发展。
据科学研究和测试表明，森林具有吸碳吐氧、阻风滞尘、降低噪声、净化水体、调节气温等多种生态功能，环境质量一流。特别是森林中的空气，负离子浓度较高，森林植物又能产生一种精气，也叫植物芳香气（国外称“芬多精”），可以杀灭有害细菌，消除病毒，具有防治高血压、冠心病、神经官能症、哮喘、气管炎等多种疾病的功效。目前，不少国家已在森林中开设森林健康医院，开展“森林浴”、“森林山地疗法”等医疗保健活动，利用森林生态功能防病治病。林区特有的自然美景和森林的多种生态功能，日益为人们所认识，到林区进行生态旅游已经成为人们的首选。为了适应生态旅游发展的需要，目前全国已建立各类森林公园1400处，面积达1268万hm2，适宜开展生态旅游的森林和野生动物类型的自然保护区600多个，面积为6000多万hm2，已有一部分保护区陆续对外开放，接待游客,许多以经营森林为主的国有林业企事业单位，也都在利用自身的资源优势和条件积极发展旅游业。
1 国外生态旅游及生物多样性保护的启示
最近，由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联合国开发计划署(UNDP)和全球环保基金会(GEF)负责的“生物多样性规划扶持计划”正在进行一项研究，专门探讨生物多样性与旅游的一体化问题，2001年3月，还在墨西哥城举办了一次国际研讨会。研讨会主要成果之一，就是汇编了一份代表生物多样性保护规划和旅游一体化的全球最佳实践的纲领性文献。许多国家的案例研究，除从一般意义上说提供了生物多样性保护规划和旅游规划之间互动的非常有价值的信息之外，还揭示了引人注目的、最新的全世界生态旅游开发的内情。各国在进程和结果方面存在着巨大差异，包括因精心设计旅游路线而闻名的国家，例如哥斯达黎加、南非和伯利兹等。
1.1 哥斯达黎加
哥斯达黎加旅游活动的成功，主要得益于这个国家拥有高质量的、多种多样的、诱人的自然景观和它的完美的保护体系以及它对外国人的好客传统。在过去20年的时间里，哥斯达黎加的生态旅游经历了令人瞩目的变化。在旅游产业和大量非政府组织的有力配合下，政府当局一直致力用各式各样特征的自然内涵充实旅游活动，其目的是要奉献一个独特而硕大的旅游产品：“一片宁静、绿色而又清洁的热土”。如从1995年到1998年，在该国赚取美元的排行榜上，带有显著的生态旅游特色的旅游业一直占据龙头老大的位置。
说到保护区，依据某些类别的保护管理条例，已有25.1％的哥斯达黎加领土被划归为保护区。1999年，保护区接待国内外游客总数达86.6万人，经认可的收入和服务费大约为250万美元。到原生自然保护区旅行的国内游客人数已经超过了外国游客人数。哥斯达黎加政府重大成就之一，是把全国划分为11个保护区，国家保护区管理部门统管了全国的保护区，在那里生物多样性保护得到推动和规范。除了国家管理的保护区域之外，哥斯达黎加还有一个重要而且成功的以非盈利性实体建立起来的私人保护地网络。大多数保护地都被包括进了生态旅游活动范围之内。尽管哥斯达黎加的生态旅游开发有许多亮点，但是在旅游与保护之间的和谐互动中，仍然有很多缺陷需要克服。如：负有责任的团体之间无效的扯皮；非计划旅游对环境的严重负面影响；对可持续性旅游重要性的社会环境意识的缺乏。
1.2 南非
旅游业是南非赚取外汇的第四大产业，以经济创收论，则排在第三位。尽管1998年南非吸引的国际性游客，只占世界游客总数的0.9％，但是旅游业还是该国增长最显著的经济成分，当年创收890万美元。亲近自然与探险性旅游的主打形式包括：科学考察旅行、观鲸、木筏漂流、远足、观鸟、4×4跟踪、野外生存、深海捕鱼、狩猎和潜水。文化旅游活动也有绝妙规划。最受外国游客欢迎的节目是参观自然保护区(61％的游客)，其次是参观历史遗迹(37％的游客)。南非是17个“巨大多样性”国家之一，也是地球上生物最丰富国家之一，或许它还具备世界最高水平的特有植物。最近，《南非生物多样性的保护与可持续性利用白皮书》经改编，成为《全国环境管理条令》中的“生物多样性章节”。南非共有422片正式的保护区域，覆盖了大约6％的国土面积。除了吸引大批生态旅游者的数千个私人狩猎场之外，还有160块私有保护地。许多私有狩猎保护地(现在是主要的生态旅游目的地)毗邻公共保护区域，因此大大提高了保护区的保护效力。在旅游开发和生物多样性保护与规划之间，南非制定了一批相应的政策。
1.3 加拿大等国家
加拿大和墨西哥等国家，早就以受欢迎的旅游目的地而蜚声遐迩。到目前为止，来自美国的旅行者一直是这两个国家外国游客的最大构成。尽管墨西哥是5个顶尖巨大多样性国家之一(从生物多样性角度看)，但是直到1990年，它的绝大多数保护区和生物圈保护地还仅仅作为旅游禁地存在。然而，在过去的10年里，有组织的旅游和个人旅行者已经发现并且过分宣扬了墨西哥的自然奇观。几经波折，政府最终总算认识了本国巨大的生态旅游潜力。可以期望，在未来数年间，墨西哥将会鼓励更多有组织且周密规划的生态旅游开发。2002年，政府和一些其他机构联合出版了《可持续性旅游的国家政策和战略》，它代表了各部门间的共同努力，为行动规划提供了颇有价值的指导。
尽管以生物多样性财富来衡量，加拿大处在一个很低的水平，但是它却以引人入胜的野外──森林茂密的群山、河流与湖泊，以及许许多多的冒险游而闻名。它也正在成为一个重要的生态旅游目的地。国家公园网络每年接待1500万人左右的游客。但是，下面提到的不足，影响了加拿大自然环境保护的可持续发展，也影响了更有效的生态旅游开发之路，对发展中的国家都是有启示的：
·尚未制定从加拿大生物多样性战略出发的国家行动计划；
·在公园的享受与保护这两个目标之间，国家公园系统尚未找到一个成功的平衡支点；
·旅游与保护的责任分散在许多部门、代理和各级政府中间；
·既没有足够的实际行动，又缺乏脚踏实地的模式方案；
·对生态环境保护，政府和产业界没有做出始终不变的承诺。
然而，最近加拿大旅游委员会(CTC)刚刚完成了一项研究——《公园与生态探险经营者：自然遗产合作的最佳实践》。加拿大旅游委员会又建立生态旅游产品俱乐部，这是加拿大生物圈保护地与周围社区之间的战略旅游联盟。只要加拿大生态旅游机遇增加，那么它的保护区数量和管理水平肯定会提高。
2 中国的生态旅游存在的问题及对策
2.1 重旅游轻生态
生态旅游的泛化的确为某些严重危及生态的旅游经营送去了一块“金字招牌”，它虽然为经营者带来了经济效益，但是却造成了难以挽回的生态破坏，造成了社会对生态旅游的严重误解，影响了生态旅游的健康发展。生态旅游前往的，是相对没有被干扰或没有被污染的自然区域，为了珍重当地自然生态和社会生态的完整性，因而生态旅游必须是小规模的。因而，它也就更不会是传统意义上的大众旅游。生态旅游是负责任的旅游，它尊重目的地原有生态的完整性，并且积极地为当地社会经济发展和生态保护作贡献，因此它也是独具特色的可持续旅游。
发展生态旅游重在保护生态环境。生态环境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也是生态旅游的载体。没有优美的生态环境，就没有生态旅游可言。保护生态环境，既是关系国家发展的大事，也是发展生态旅游的重要前提。但是，这个问题尚未引起应有的重视，一些地方在旅游开发中，还普遍存在重旅游、轻生态的倾向。主要表现在：(1) 修建旅游设施不顾生态安危，随意开山砍树，破坏自然资源和自然环境；(2) 在景区内滥建宾馆、商店和游乐设施，甚至修庙建寺，毁损自然景观，污染景区环境；(3) 旅游管理失控，入区游人过多，秩序不良，景区游人容量超载运转，导致区内自然资源和环境受损，干扰破坏生物的生存繁衍，威胁生态安全；(4) 重视开展观景游乐，忽视生态科学文化的宣传教育，缺少生态旅游应有的科学文化内涵。以上这些做法有悖于发展生态旅游的宗旨，不利于生态环境的保护和生态旅游的持续健康发展。因此，要把保护和合理利用自然资源和自然环境作为生态旅游开发必须遵循的最基本的原则。
2.2 要坚持四个发展原则
(1) 坚持生态优先。发展生态旅游同发展其他类型的旅游一样，都要注重经济效益和旅游资源的可持续利用。所不同的是，生态旅游的载体为自然资源和自然环境，而其首要功能应该是发挥生态效益，维护生态平衡，保障人类生存条件和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同时，自然资源和自然环境多为经千万年自然演替形成的互相制约、互为依存的生态系统，具有破坏容易恢复难的特点。特别是物种一旦灭绝，再难恢复。发展生态旅游既要考虑向游人提供优美的景观和舒适多样的食住、游乐条件，获取经济效益，更要考虑自然资源的永续利用和环境的保护。生态旅游的这种特殊性，要求旅游开发必须坚持在保护好生态环境的前提下进行规划和安排。
(2) 坚持适度开发。要依据自然环境的承载能力和生态旅游的要求，进行旅游开发建设。一是要通过专家科学考察和论证，提出旅游区生态环境安全容量，并据此确定旅游发展的规模，调控入区游客；二是景区内旅游路线的设置、各项旅游设施建设的规划布局，要力求做到不破坏自然景观，不污染自然环境，不影响物种生存和繁衍；三是旅游服务设施要本着“区内游，区外住”的原则安排建设，不要在景区内修建宾馆、饭店和娱乐设施等，从多方面维护生态安全，实现自然资源和自然环境的永续利用。
(3) 坚持自然化。保持旅游景观、景点的自然形态和野趣，是生态旅游的基本特色。在景区内不能建人文景观、人工景点，更不能新修寺庙，索道缆车也要尽量少搞，以免破坏景区自然风貌。景区内必须建设的旅游设施，其格调与外观要尽可能地与周围的自然景色相协调，体现自然、古朴和野趣，使游人真正能从旅游中感受到回归自然、反璞归真的妙趣。
(4) 坚持旅游与文化相结合。生态旅游不仅仅是游山玩水，观赏自然风光，还要让游人通过旅游更多地了解自然，丰富知识，陶冶情操，这是生态旅游应有的科学文化内涵。
3 建议中国发展生态旅游应全面提高标准
面对可持续发展及经济全球化进程，在探讨生态旅游时也绝不能抛开国际惯例及优秀作法而另寻它路。要将生态旅游和大众旅游分开，决不能将生态旅游混同于一般的自然旅游。所以标准的明确至关重要，其内涵有四方面：
其一，大众旅游不利于严格的生态保护。生态旅游既然并不是在一般常见生态环境中的旅游，而是在相对未受干扰未遭污染的自然生态区域开展（甚至是自然生态已较脆弱的区域），因而对该地生态实施保护应该是第一位的。如果旅游者超过了生态的承载力，或者管理失当，也会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为了防止不当的经营造成生态的破坏，在具体的目的地管理尚未成熟之前，或还未探索到适应大众旅游的可行办法之前，生态旅游还不可能是大众旅游。
其二，大众旅游承担不了生态旅游的责任。生态旅游是负责任的旅游，这一责任的承担者首先必须是对生态深感兴趣，而且乐意把自己的闲暇和收入用于对生态的感受并从而对生态施行保护的人，这与当前我国居民大众的旅游选择尚有很大距离。同时在我国生态旅游者的主体目前尚处于不成熟阶段的时候，游客也很难适应生态旅游对旅游者的“苛刻”要求。
其三，生态旅游的消费，与目前我国大众游客的消费水平不合。国外生态旅游发展的经验已经证明，生态旅游的理想游客对象，实际多是消费水平高并停留时间较长的旅游者。如据对有关加拉帕哥群岛的研究，在厄瓜多尔的加拉帕哥斯国家公园，入园门票费就是100美元；过夜旅途时间为4～7天，每天费用150～300美元；即使是面向低消费的一日游，费用每天也需40～80美元。而据我国的数据，2001年国内旅游者，一日游的人均花费为105.07元人民币，过夜游客的人均日花费为88.3元人民币，因此生态旅游与大众旅游也还有着很大的价格上的距离。
其四，把我国生态旅游产品瞄准海外大众市场，也不行。姑且不说生态旅游在国际旅游市场上从来就不是大众产品，即使我们硬要将生态旅游瞄准入境的大众游客，目前我国生态旅游发展尚未成型，同时也缺乏相应的产品，加之我国距国际生态旅游客源较遥远，因此除少数热衷生态旅游的专项旅游者外，也很难吸引海外的大众游客。
由此看来，现在我国开展的某些类似生态旅游的活动（或项目），还有着一个需要提高的过程。同时，不愿提高或不愿接受生态旅游原则规范的活动或项目管理的，永远也不可能是生态旅游。总之，为我国生态旅游的安全健康发展大计，必须研讨清楚，无论对于国内游客还是海外游客，都只能是特殊的专项旅游，要有科学布置及规划，不能轻易放松保护性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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