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7-09
2012-07-09
近日一则消息引人关注,成都的杜甫草堂博物馆将投入500万元改造建设4个五星级厕所。面对公众的质疑,杜甫草堂的相关负责人解释说,杜甫草堂原有的一个三星级旅游厕所建于2004年,设备现已老化,难以满足旅客需求。
这样的解释似曾相识。昔日亚洲最大的室内体育场--沈阳绿岛体育中心被爆破拆除,这座当年投入8亿元兴建的体育场使用不到10年被拆除的原因是:使用率不高。
建筑短命症在近十年来国内城市规划建设中较为常见:
2006年10月,青岛市著名地标青岛大酒店被整体爆破,建成20年;
2007年1月,曾经是西湖边最高楼的浙江大学原湖滨校区3号楼被整体爆破,建成13年;
2009年2月,曾经的亚洲跨度最大的拱形建筑沈阳夏宫被整体爆破,建成15年;
2010年2月,南昌的著名地标五湖大酒店被整体爆破,建成13年;
2010年5月,位于北京建国门黄金地段地标凯莱大酒店宣布将停业拆除,建成20年。
按国家《民用建筑设计通则》规定,重要建筑和高层建筑主体结构的耐久年限为100年,一般性建筑为50年至100年。是什么原因让中国城市的建筑如此短命?
有人归咎于建筑质量问题。而在众多非正常"死亡"的建筑中,因质量问题拆除的是少数,大部分建筑物"被夭折"的原因可能是由于城市规划需要。也有人认为城市建筑短命是好事,因为我国城市发展速度快,新陈代谢自然较快。这30年间,我国仅仅在城市数量上就增长了三倍,城市规模也是超速发展。但新陈替换的迅速不代表代谢快。我们消耗的水泥钢材,我们拆掉的建筑材料和拆房带来的建筑垃圾……这些为了城市发展而付出的代价,是否计算过?
一方面是建筑短命症,另一方面则是城建克隆病。上海南京路建步行街之后,全国各地步行街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之后风靡办广场、建开发区、修别墅、架立交、设大学城等等。
一旦有什么热点,各地城市规划往往不太注重本地实际情况,一窝蜂跟上,最终的结果便是"千城一面"。 这一切是不是折射出城市建设中有些急功近利呢?
1957年5月24日,人民日报曾发表过题为《城市建设必须符合节约原则》的社论,即城市建设反"四过" (占地过多、规模过大、标准过高、求新过急)。如今50多年过去了,城市规划建设中的"四过"仍被诟病,这不得不让我们深思。
亚里士多德曾说过,城市是为了追求至善而建立的共同体。回望历史,城市的建设记录着人类文明进程中最为重要的一段记忆。而我们的城市规划建设在追逐最大、最快、最新、最国际等等"最"目标的同时,记录的也包括不可再生的珍贵文化遗产与历史记忆的消失。
西方国家的城市也曾经历过高速扩张发展时期。然而到了20世纪中期以后,许多具有悠久历史传统的城市,开始逐步放弃都市设计的计划,转向都市再生。例如巴黎为了完整保护老城,在1958年将城市的新的发展放到了老城之外的拉德方斯建设;伦敦的城市更新则可以追溯到1898年的英国新城运动,建设卫星城镇解决伦敦市区人口、工业过分集中等问题,后又于1978年通过《内城法》,开始注重旧城改建和保护,恢复旧城的活力。
正因为如此,如今的欧洲才留下了不少既具有传统文化特色又紧跟时代发展步伐,延续自身人文精神及其物质遗产的"伟大的城市"。
对照国内外城市建设的发展,也许最大的不同不是东西方城市保护心态的差异,而是城市规划的制度差异。
以英国为例,英国城建最重要的特色就是把"规划编制"和"规划批准"分开。政府首先制定规划,但只是参考不必执行,实际建设中还需要根据情况征集各方意见进行调整后,转而向政府规划部门申请,申请批准后才实施。这一政府-公众反复双向验证过程,使得城市规划更能符合民众的需要。
我国城市建设中的主要问题,与公众参与率过低有关,一些地方存在为了政绩工程和拉升GDP而产生盲目建设的现象。
城建最重要的是注重城市功能的建设,唯有生于斯长于斯的公众,才最了解自己的城市。因此解决城市规划建设中的高开端低收尾、高成本低效益、高姿态低水平,需要加强公众在城市建设中的参与度。
来源:今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