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市形象
- 文章编号：1009-6000(2003)-02-0087-04
- 中图分类号：F571 文献标识码：A
- 浅议快速轨道交通条件下的城市意象
- City Image Under the Circumstances of Mass Rapid Trans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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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鹏
- WAN Peng
- 摘要：
进入21世纪后，我国城市建设的步伐进一步加快，许多大城市都开始制定快速轨道交通的建设计划。作为未来大城市最重要的公共交通工具和交通建筑，它的建成和使用将对城市景观产生何种影响，本文就快速轨道交通条件下的城市意象谈些看法。 - 关键词：
快速轨道交通；城市景观；城市意象； - Abstract: In the twenty-one century, our city developments are further and quickly, many of city start to establish the developments plan of the Mass Rapid Transit. As the most important public transportation and construct of the future city, how will instauration and use of the Mass Rapid Transit impact on the landscape of city? This text will discuss the image of city under the condition of Mass Rapid Transit.
- Key words: mass rapid transit; urban landscape; urban image of city
- 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的城市化进程进一步加快。随着农村人口的蜂拥而至，过度集中的城市人口已无法在城市平面交通设施——“街道”上顺利移动。作为“隔离式专有车道”的快速轨道交通（Mass Rapid Transit），它让人群避开了拥挤的城市道路，或天上、或地下，迅速地从某一点直达目的地（图1）。为此，我国许多大城市都开始把建设快速轨道交通作为解决城市交通问题的主要对策。除北京、广州、上海、天津正在对其原有轨道交通系统制定扩建计划以外，诸如青岛、南京、成都、重庆、长春、大连、沈阳、深圳、哈尔滨、武汉、杭州等大城市也相继制定了兴建快速轨道交通的计划（图2）。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上天入地的轨道系统立体交叉、穿梭在城市高楼大厦之间的景象，将成为我国大城市新的景观和意象。那么，快速轨道交通及其站点作为城市生活中最重要的公共交通工具和交通建筑之一，它们的存在，特别是高架轨道线的存在，会对城市的空间景观带来何种冲击和影响？它们的使用，是否真正提高了我们城市的生活质量？
1 高架的城市景观
早在20世纪初，在强调崇拜机器的现代主义建筑大师们的心目中，高耸的摩天大楼和在摩天大楼间穿梭来往的高架电车是未来城市的重要标志（图3）。他们对未来城市交通系统的想象，主要体现为“速度”和“高架”这两个主题：“速度”是现代化城市的必然要求，而“高架”、立体的运输系统远离拥挤的地面，犹如阿拉伯神话里的阿拉丁神毯一样在宽阔的天空行驶而达到“速度”的要求。我们从20世纪20年代著名的无声电影《大都会》（Metropolis）中，便可以看出这种“高架城市”形态被当时的人们认为是现代化城市的最佳写照（图4）。
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和高新交通技术的应用产生了一种新的城市高架轨道交通系统——独轨交通（Monorail Transit）。它不仅大大减少了高架桥下的阴影（图5），而且，独轨交通在运行中噪声低、污染少，其本身即为一种现代化的景观，再配以造型美观的车辆，从而为高架轨道交通系统树立了干净、明亮、快捷、美观的新形象（图6）。
这种独轨交通系统，对我国的大城市来讲，也许有着特别的意义。我国的大城市，特别是像北京、上海这样人口超千万的特大城市，其中心区是政治、经济、文化、商业的中心，人口密度和建筑密度往往很高，城市要想继续发展，只能向外扩展即在市郊建设新区，而新区要想吸引人口就必须提供方便快捷的交通，以满足人们工作、学习和生活的交通需求。独轨交通的运送能力、服务水平以及合理的造价，使其有可能成为最合适的交通方式。
由于独轨交通线是在原本密度就很高的城市建筑群中兴建的，行驶在轨道上的车辆难免与两旁建筑物的距离有些紧促，再加上客运量大的原因，其站点建筑的庞大体量也难免会对周围城市景观造成巨大的压迫感。不过，我们可以通过采用轻巧细致、晶亮光滑的金属构件和玻璃，以及对建筑构件尺寸的控制和建筑细部的设计，使整个车站建筑变得轻巧、明亮、通透，并通过创造轻盈的视觉效果来减少它们对城市景观的压迫感。
2 动态的城市轮廓线
“轮廓线是城市生命的体现，同时也是潜在的艺术形象”。每个城市都有其形体轮廓线，轮廓线代表了城市的整体美。
快速轨道交通改变了城市原有的轮廓线。尤其是高架的快速轨道交通体系在空间的开拓，其交通设施（轨道线）和交通流（轨道交通飞驰的电车）本身就形成了一个城市不定型的动态轮廓，使得城市轮廓扩展到交通的动态空间。同时，由于人们乘坐轨道交通时，人的视点随电车快速移动，使人对城市的印象只是景观序列和层次的变化，不形成固定的轮廓线，轮廓线的概念在这里被淡化了。
由于上天入地的快速轨道交通线本身就具有流畅连续的线型，其上又有不断飞驰而过造型舒展的电车，这就为城市轮廓线增添了一种线型稳定、流畅连续的动感（图7）。
3 快节奏的景观序列
景观序列体现于景物变化和运动感受，所谓“步移景异”正体现了景观序列的变化。城市环境中，从一个节点（node）到达另一个节点，所表现的并非只是“场所”的静态空间，也有景观序列和层次的变化，交通是联系场所的路径，因而序列变化就发生在这个路径中。
轨道交通带来了人们的快速移动，快速移动紧密了城市各节点之间的联系，加剧了城市景观序列的快节奏变化。轨道交通中的人可以在前所未有的高度和角度上观察城市，人的视野也因轨道线高度位置的变化而变化（如高架、地面、地下结合的快速轨道交通系统），使得沿着轨道交通线形成剧烈变化的景观序列。快速移动使人们不可能长时间的品评城市景观的某一部分，人们所感受的只能是那些最能表达尺度高大和刺激的景物，而且刺激物的出现也是不稳定和瞬间的。此时，城市景观不再是传统感知的安静画面，景观序列变化的节奏加快了。
所以，快速轨道交通体系的引入打破了传统的衡量城市景观的艺术观，速度扩大了人的尺度感，也取消了人固有的尺度轮廓，视点移动（连续的快速移动）成为景观设计的一个新发现，城市景观的传统标志受到了冲击，固有的景观设计方法也将面临新的挑战。现代广场雕塑设计中，就有以抽象图案调整速度与尺度关系的例子。城市设计也因速度而扩大了尺度观念，传统的静态和谐感也已被含有速度的动态韵律感所代替。
为此，我们在进行轨道交通设计时，要特别注意路线形式、沿线建筑和空间设施的设计。
路线形式 路线的长宽直弯、纵横坡度和架设方式，它直接影响人们视点移动的轨迹，形成了不同的观赏条件。路线形式变化可以丰富景观序列和层次的变化，利于人们在快速移动中对景物的感知。
沿线建筑 景观的重要感受物，建筑的形式及其相互关系构成了景观的序列，不同的建筑布局方式形成了不同的景观效果，如空间转折、空间分隔、空间层次变化，空间渗透和空间连续。高大的建筑物往往成为人们的视觉焦点，设计时应考虑到快速移动中的人们与建筑物在不同距离时的感受。
空间设施 广告、招牌、霓虹灯等等空间构筑物，其色彩斑斓、形式优美，夜间灯光闪烁，形成多彩的城市氛围，有利于增添景观的层次，可以成为景观的点缀。设计时要考虑空间设施的尺度是否适于人们快速移动时的感受，体现不同方位、不同距离的变化。要特别注意城市的高架输电线、通信电缆等设施对城市景观的分割和破坏（图8）。
4 破碎的城市意象
快速轨道交通使人们出行快捷直达、不再停留的特点，将重塑人们对城市的整体形象的看法。以往在拥挤的街道缓慢移动的方式下，人们对城市的印象是连续性的线状回忆；但在乘坐快速轨道交通的经验中，人们面对的要么是窗外快速飞逝的景物、要么是枯燥的全封闭空间，“快速”带走了城市的整体观感，最后在脑海中存留的印象只剩下车站附近的景观，这是一种破碎的点状回忆。
这种城市意象的片断化，在高架或地面的轨道交通线上或许不明显，但对于地铁--国际上称其为重型轨道交通（Heavy Rail Transit）而言，因其快速行驶于黑暗的全封闭空间之中（图9），人们只有在其站点的出入口以及与其它交通工具换乘的枢纽才能看得见城市的景观，因而使乘客对城市的印象更加片断化。
所以，在快速轨道交通条件下各种交通工具换乘的枢纽及其沿线各站点附近的城市意象，是被放大和加强了的。对于一个搭乘快速轨道交通在城市中旅行的游客而言，他对整个城市的印象可能只是对各站点周围地区印象的总合。此时，在凯文·林奇（Kevin Lynch）的城市意象诸要素中，路径（path）的地位被动摇，区域（district）和结点（node）则成为塑造城市意象的主导因素。这样，快速轨道交通沿线各站点及其外部空间就成为了城市中最主要的节点，而其周围地区的地域性特色也显得格外的重要了（图11）。
如果把快速轨道交通沿线各站点及其外部空间作为城市中重要的公共空间和城市景观的聚焦点，并对其出入口广场、街道环境小品、户外照明、植株绿化等等进行整体的美化设计，这对于提升整个城市的环境品质应该有相当大的作用。具体而言，在快速轨道交通各站点设置公共艺术品则是其中最简便易行的方法。上海在许多地铁站都设置了公共艺术品，但效果并不太好，或许是因为它们并非具有地域特点的公共艺术品。公共艺术品的设置应该结合地域的历史文脉，塑造独特的形象，这也有助于地域特色的强化。这当中比较成功的例子当属台湾的台北市，它特别发起了一项“台北捷运公共艺术品设置计划”，依照其快速轨道交通系统——台北捷运上各停靠站周围区域的历史风貌、产业特色、文化遗俗之不同，在其四条捷运交通线上设置了包括壁画、雕塑、地面彩绘、灯饰等公共艺术品，使得搭乘台北捷运并欣赏公共艺术品成为台北市的重要旅游项目之一（图10）。
5 结语
乘坐快速轨道交通对于中国的普通市民来讲是一种全新的空间旅行经验 ；同样，其设计和建造对于国内的规划和建筑设计人员而言也是一次全新的尝试。虽然，快速轨道交通系统在很多方面仍有不足和局限，但是当轨道交通的电车上天入地、立体交叉地穿梭在城市楼群之间时，人们必将会对自己生活的城市的未来充满美好的想象和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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